对于3岁半的星星(化名)来说,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一个真正的玩伴。当同龄的孩子们正成群结队地在游乐园里玩闹时,星星则痴痴地望着电视机。
星星的家在高西村,三面环水一面靠山,是隐藏在温州文成县黄坦镇云湖社区的一个小山村。云湖社区书记李建义介绍,由于建造珊溪水库,大部分村民都下山安置了,这里出现了许多孤村。星星是云湖社区范围内所有孤村里唯一的儿童。高西村由4个自然村组成的,星星生活的自然村里有11名村民,除她之外,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或者行动不便的病人。
没有吃过巧克力派 只会一点方言
因为地处珊溪水库库区内,高西村的交通十分不便。村民若去黄坦镇上必须走1个小时的山路赶到码头,再坐半小时的渡船到达库区外的云湖公交站点,然后坐上近两小时汽车方可到达,每天只有一班车往返。
在这个小山村,我找到了星星。
星星与其他孩子并无不同,大大的眼睛,扎着两条小辫子,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裙子,见到我时,怯怯地躲在母亲身后。“村子很少有陌生人来,她胆小。”星星的父亲吴孔实解释。
星星不会说普通话,也听不懂,她只会一点和村里人交流用的土话。为了拉近与星星的距离,我在她的手里塞一个巧克力派,星星仔细地盯着巧克力派许久也不敢张口咬,在父亲的鼓励下她终于吃了一小口,大概是觉得好吃,她甜甜地冲着我笑,并将巧克力派分给妈妈。星星的妈妈因为生病,精神状态一直不好。
玩伴是小鸡小狗
星星有两辆儿童自行车,是买奶粉的赠品,也是她仅有的玩具。但星星并不会骑,多数时候她就是在后面推着车子,仿佛车上有个小伙伴似的。她也会独自一人去路边摘一些不知名的野花,采了满满一束回家拿给妈妈。吴孔实说星星也会帮着喂家里养的鸡,无聊的时候,村子里的小鸡小狗,就是她的玩伴。
和许多孩子一样,星星也有闹脾气,早上不肯穿衣服洗脸的时候。但吴孔实从来不担心哄不好女儿:“每次她不肯穿衣服,我就对她说今天要带她去黄坦镇上,这样,不用10分钟,她就能自己洗好脸换好衣服。”吴孔实说这招屡试不爽。
打算去镇上上幼儿园
吴孔实是个庄稼人,今年60岁了,星星是他的老来女,因此他格外疼爱。星星有个哥哥,今年21岁,在瑞安亲戚厂里打工,因为一次打架,精神上受了刺激,每个月都要花将近600元的医药费。西村党委书记严柳月说,曾经的高西村有近300名村民。由于水库建立淹没了进村的公路,村民们便陆续搬离了村子。村里的人少了,地很多,但吴孔实只能守着自己的3亩田。“我有心无力,稻子种起来也卖不了几个钱,还要付钱给挑夫。”
星星已经3岁半了,眼看就要到上幼儿园的年纪。吴孔实一想起这件事就心焦,一口口地抽着烟:“还是得把她送下山,不能让她再呆在这里了。”此前有好心人给吴孔实一家送来一万余元,他打算把这个钱拿去给星星交学费。“我打算把星星托付给镇上的一个亲戚代为照看,等她再大一些,我想办法搬出去。”
我走的时候,星星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,村民和星星开玩笑,问她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温州,星星迟疑了下,回头用方言问母亲:“妈妈,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?”
文成县委农办(农业局)介绍,由于珊溪水库的建设需要,高西村成为三面环水,一面靠山的孤岛村,当时绝大多数村民响应市委市政府的移民号召离开故土,移居他地。目前文成县2个镇留有类似高西村这样的“孤村”。其中,黄坦镇有5个,珊溪镇有1个为卓山村黄飞降自然村,星星是在孤村里的最后一个儿童。